异。我似乎可以待在这里,但为什么?
佳喵的外表与居住环境,看起来像是平民,所以似乎并未打算把我交给研究所之类的机构。那么佳喵把我留在身边,会有什么好处?
而我也有我的挣扎,一旦在安全而且没有泥土味的窝里睡过,就很难割舍。
小艇我已经藏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一旦被人发现,就非得处理掉不可,所以我本来一直躲在小艇附近,但也快要躲不下去了。对于无法沟通的佳喵,坦白说我对她抱持的不舒服还胜过感谢,但也渐渐觉得在她赶我出去之前,我似乎可以留在这里。
我心想,反正迟早总会有非出去不可的时候。
绿色的翅膀转动,把原始的风带来给我。这个设计俭朴的机械叫做什么呢?还有我铺在身体下面的这个又是什么?还有那个,这个。我全都不知道。
现在这个房间里,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佳喵。
结果我没去大学上课,就迎来了傍晚。
我一边挖著耳朵,一边产生危机意识,心想考试都快到了,这下可不妙啊。晨间跑步这几天也都没跑,生活变得很散漫。
白天的佳喵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持续过著半梦半醒的生活,简直是只猫。只是在吃饭这方面,她吃下的量可不是幼猫这种可爱的字眼所能形容,这点我就先这里做个报告。
而且吃的全是冷面,对其他食物完全不会想去碰。拜她所赐,搞得我得在午后去超市补充冷面。我买了很多,但不知道能撑几天。
她是十足挑食,还是偏食?早上她把我吃完果肉剩下的香蕉皮拿起来看,但只摸了摸表面。难道她没看过香蕉?不知道她是哪一国的人。
早上还在发光的头发,到了快要吃午餐时就失去了光辉,而等到吃完饭后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发出光辉。这个部分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我也就努力不去多想。
本来就已经够热了,要是还想得脑袋发烫,那可受不了。
佳喵占据我的棉被不动,但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有恢复的迹象,相信几天之内就会出去……应该……吧?我朝她一瞥,差点四目相对,立刻转而看向窗外。坦白说,要是她就这么赖著不走,我会很为难。毕竟会尴尬,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生活费会受到压迫。身为只靠父母送来的钱过日子的学生,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靠向窗边,夕阳染红了我的半身。
傍晚就像天空被昼夜两种景色压扁而喷出的血。
「唔~~……」
往底下的道路上一看,一个我平常跑步时偶尔会遇到的男子,正轻快地……轻、轻快吗?他从公寓后面跑了过去,但跑法大有问题。他膝盖没弯曲,脚也没抬起来,像在滑行似的移动。腰部与上半身跟不上他脚下的动作而愈来愈往后仰。最后他整个上半身翻了过去,演变成只有脚仍然俐落地活动而往前进的事态。直到前不久,他都还跑得很正常,是正常跑步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吗?看起来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转眼间就再也看不见人了。这样跑竟然比正常跑步还快,这是怎样?
这世上真的尽是一些怪家伙啊。
我觉得头上有种碰到小石子般的感觉。一种碰到就会溶解、消失的视线、注目,就是这一类的东西。是佳喵在看著我。虽然有人说眼睛和嘴巴一样雄辩,但我们诉说的却只是彼此间一种像是不信任的灰色情感。
鲜艳的就只有彼此身上的虹彩。我的手指上,仍然隐隐蕴有虹彩。
我正要起身,她就肩膀一震地有了反应。我半蹲半站地从她面前走过时,彼此间也都不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我指望她能像我出去买点东西时那样睡著,但她的虹彩眼眸似乎精光闪闪。我打开冰箱,拿出麦茶。
喝麦茶。明明是液体,却很难下咽。佳喵在看,很难看出她是在看杯子,还是在看我。佳喵会不会也口渴了?我喝完后,先把杯子洗过,然后又倒了一杯麦茶。我也没办法问佳喵说要不要喝,所以变得像是冷淡地递给她。她好歹还是接下了杯子。她用小小的手掌包住杯子,盯著里面装的液体看。
比起这麦茶的水面,她凝视的眼睛里所发生的变化还更加多采多姿。
不知道从她的眼睛流出的眼泪,会发出什么颜色的光芒?
忽然间听到附近有狗叫声。我吓得不由得左肩一跳,但佳喵似乎比我更震惊,大动作转身,把杯子里的茶洒到了棉被上。
「唉唉唉。」
我发出不争气的叹气声。麦茶洒到的范围相当大,佳喵也有所动摇,眼睛反覆收缩。她像是在意我的反应,窥看我的表情,但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总之我靠了过去,想拆下棉被的床单。
我对肩膀颤动的佳喵伸出手,表示要她退开。
但佳喵似乎有误会,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解释,佳喵拍开了我的手。
也许她是以为会被我骂。
也说不定是以为我会动手打她。
佳喵似乎是反射性地动了手,自己都瞪大了眼睛。
该怎么说,无言的空档里,脑子里的确转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