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测。
我被她打是事实,手臂发麻。又热,又痛,让我愈来愈生气。
可是,就算想说些什么,她也什么都听不懂。让我感受到一种虚无。
如果任由愤怒驱使去吼她,也许可以让她了解到我的情绪。但我并不是针对她的所作所为生气,而是想问她做什么。而我无法这么灵活的形成感情,来让她能够正确了解我的用意。
我笼罩在一种失意般的情绪当中,拆下了棉被的床单,然后捧著走向玄关。回头一看,结果和佳喵对看个正著,气氛很尴尬,苦涩的滋味在嘴里散开。我连鞋子也不穿,就走到外面。
我把床单丢进外面的洗衣机,然后迟疑著该不该回房间。
待起来不自在又尴尬到了极点。我和洗衣机并排站,背靠在墙上苦思。
公寓前面的步道上,还留有白天的残香。水泥被太阳烤热的气味,混著路过的孩子们身上氯的气味一起飘了过来。眼睛看著这一切,我的脚底也开始感受到一种像是慢慢受到煎熬似的热气,与我焦躁的心境重合。
希望想办法解决,以及希望她早点离开,这两种念头在我心中并存。共通点在于都是希望改善环境。而要达成这个目标,只要我或佳喵之中,有一个展开行动就够了。
「……嗯~~」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自己主动行动比较快。
这种并非出于美德的决定,让我觉得十分苦涩,心想我每次都是这样。
但我还是想著要试著努力,让我跟她能够沟通。
我一鼓作气回到房间。对还待在墙边的佳喵瞥了一眼后,继续活动。
我在大学修的是法语,所以要是再被迫多学别的语言,我可受不了。
有道是入乡随俗。我决定要佳喵学会日语。
我想起国中的英文课上,有位已经是老婆婆的老师口头禅是Bequiet。她说只要先记住单字,就总会有办法的。当时我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但这句话让我察觉到,就是该让现况下的佳喵学会各种单字。
只要他能够说出周围各种事物的名称,剩下的用比手划脚也总有办法沟通。
而我想到要教佳喵学日语,最先该教的是什么,于是把东西从冰箱里拿出来。
抓住。
冰冰凉凉。
我强而有力地把东西往佳喵眼前递了出去。
「冷、面!」
我夸张地动嘴,一个字一个字分开来念。佳喵张大了嘴。
「冷~~面~~」
我又说了一次,佳喵乱飘的眼睛焦点就固定下来。
「冷~~面?」
「好,大致上没错,冷面。」
我又说了一次,然后反刍似的指了指「冷面」。好,这下可记住了吧。
「接著是……这个,麦~~茶。」
我指向杯底里剩下的少许麦茶,佳喵就用双手捧住杯子,举了起来。
塑胶杯背底摇动的麦茶,有著西下夕阳般的色彩。
「麦仔茶。」
「哎,大致对了。」
我点点头,佳喵也跟著收起下巴。
感觉像是当了一下家庭教师。也不知道该说是得意,还是自豪。
我很少有机会教别人东西,所以确实有新鲜的感觉。
就像穿针引线那样,把溜过去的东西连起来的感觉。
先前我们之间的联系称不上是交流,就只是我把东西轻轻放到界线上,然后佳喵用抢夺似的动作拿走。现在则像这样……该怎么说呢,我们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事物驱使,试图缩短距离。这不是友情,也不是出于友善,但我并不想阻止被善意以外的冲动推了一把的自己。
我对佳喵有了要她走以外的期望。
现在我只知道这些,但已经够了。所以我,指著小小的桌子说:
「桌子!」
「桌主!」
这可不对!
我判断佳喵对我的要求是对话。
她接连拿来各式各样的东西指给我看,试著用这个星球的语言,告诉我这些东西的名称。这点我立刻就看了出来。而一旦学会一些词汇,学习就轻而易举。虽然也因为小艇故障,不确定我离开母星后过了多少年,但集结我们星球智慧的头脑并没有丝毫衰退的迹象。只是我一直都处在冷冻睡眠状态,不衰退也是理所当然的。
佳喵把我带到房间里的所有地方去,说是房间其实也很小,但她就是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喊出像是名称的字眼。佳喵的嘴动作大得几乎令我担心她下巴会脱臼,似乎是考虑到要尽量让我听懂。
途中有个小小的生物从用水间飞出来时,她就尖叫著到处逃窜。看样子这种生物和这个星球的人类之间,处于-->"><b>本章未完</b>敌对的关系。会拒绝接近这么小的生物,也许就表示这种生物具有毒性。这个迅速在地上跑来跑去的生物长著翅膀,当它一张开翅膀,佳喵就更是大声尖叫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佳喵对我有恩,所以我看不下去,挺身而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