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迅速地恢复正常,挺直腰杆,仰望天空。
这天晚上,我来到几天没来的墓园乘凉。
因为我觉得,我所失去的那些阴暗、低调而宁静的日子,就沉睡在这里。
虽然也许有危险,但灾害多半会比在公寓受到攻击要少。
「听说亡灵会在墓园开运动会,不过都没看到啊。」
「你哪来这种知识……啊,是我吗?」
如果要引用,实在希望她可以参考一些比较有常识的记忆。
即使闭上眼睛,也找不到黑暗。
而是会被直接从右眼「长出来」的异形给填满。
「这个,没有办法治好吗?」
我终究镇定了些,但就是会分心得让我受不了。睡觉的时候应该也是不方便到了极点。
「没办法。」
异形事不关己,毫不留情地驳回我的要求。她一副连试都没试过的模样,让我觉得你好歹也表现一下努力的样子再说。在她离开我身体之前,一直都会是这样吗?就算我想不理她,到时候连她也会蠕动个不停,让我忍不住看过去。
至少现在,我想叫她不要扭腰。
「他今天,不,应该有一阵子不会来攻击吧。」
异形就如她自己所说,毫无警戒四周的模样,吹著夜风这么说。
「是这样吗?」
「是啊。我很久没控制你活动了,操作人类果然会消耗得很严重。」
异形叹气似的耸了耸肩膀。
「如果长时间控制,蓄积的能量有可能一口气耗完。」
「是这样吗?」
「而这点而对方也是一样。」
所以对方也不能贸然行动了……也就是说,如果多让她这样消耗下去,她是不是也会死?
「没有错,但你要怎么让我消耗?」
眼睛里的异形笑得很得意。看来这边和本体不同,情感表达很丰富。
「举例来说,我想想……如果说,眼看我就要发生车祸呢?」
「我只会吸光你的生命力,然后移到另一只生物上。」
「我想也是,我没对寄生虫怀抱什么指望。」
异形抗议说她不是虫,但我不理她,尽情享受夜晚。
我心想,就在这里待到想睡得像只狗一样再走吧。
我对伤口的疼痛也已经习惯,正发著呆,异形就伸手来抓我的膝盖。
「下半身落到这个星球,这点我从波长就料到了,但彼此还真是都选了愚蠢的策略啊。」
「……追根究柢,这部分你给我好好讲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牵连进来的我可无辜了。异形撇开眼睛,一脸不在乎的表情不理我,所以我举起手,想去戳她的头。结果眼睛里的异形就做出把手拦在我脸前面的动作,我也就停下了手。
她跟她真的没有相连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差点被我打,异形总算开了口。
「那是我的下半身。从他的观点来看,应该会说我是他的上半身。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她口气平淡,却让我感受到她话中有话。她的话里没有友好。
「你……和下半身起了争执?」
还真是不简单。
「我以人形对本体发号施令,就是事情的开端。毕竟我本来并不是以人类的身分出生的,所谓下半身或上半身这样的联系,全都只是形式上的。所以这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但总之下半身也萌生了另一个意识。」
异形谈起自己的身世。她本来说没什么,在我看来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下半身和人类一样,比上半身更贪婪。」
「这句话真像是女人会开的玩笑。」
「我应该说过我没有性别。下半身似乎对于无法控制我这个上半身而不服气,试图捕食我的意识。我不确定有没有关连,但自从下半身也产生意识后,我的能力就减半了。也因此,或许就是本体认为要尽到职责,最好是能融合的这种意志产生了影响。」
「哦~~?」
我没想到这个异形有著这样的剧情。
看来她并非只是在星际移动,毁了一个星球再往下一个去的生物。
「就在这些问题的影响下,我在移动中从本体脱落了。本来按照计画,我是要和搭著陨石飞来的下半身一样,来到这个年代,为本体的抵达做好事前准备。可是只有我从下半身分开,变成只有我先过来。」
「……你该不会其实只是假装意外而跑掉吧?」
「虽然早了一千五百年抵达,但这段时间正好用来增广见闻。」
我的提问被她畅快地忽视,而且还轻描淡写地说什么一千五百年。
我放弃追问,提起另一个话题。
「记得你说过你的职责,就是将本体引导到地球上来?」
也就是要帮忙毁灭星球了。一旦接受这个现实,就觉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说的没错。在和下半身分离的状态下,不可能完全引导正确,不过应该是不至于偏离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