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完全不知道。我是看了课程指南来的啊。”
我不想被当做是看热闹的人,于是老实地告诉了她。自己被名叫莲见律子的作曲家委托作词,但进行得不顺利,于是在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莲见律子?是那个莲见律子吗?”
美纱稍稍探出身子。
“呃、嗯,对。写电影音乐之类的那个。”
“那个人只有电影音乐出名,但是室内音乐或独奏也很厉害,我初中的时候她刚好在法国获作曲奖出道,因为那个时候乐谱还没有出版,我们还打算扒谱子,在学校的发表会演奏——”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太起劲了吧,话说到一半,她就立刻止住了。
“对不起,我一个人兴奋起来了。”
美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似是害羞,又似是寂寞。
我感觉必须说些什么才行,便斟酌着言辞问:
“……你是弹过钢琴吧。记得教授好像说过那样的话……”
“……以前弹过。”
她有些犹豫地回答,然后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便看向自己的左臂。在吃饭的时间里,她的左手始终放在桌子下面。只靠右手解决所有事情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如果不记得在图书馆的违和感,我说不定会看漏。
“……遇到了一次事故。……现在不能弹了。”
“对不起。”
“请不要道歉。”
美纱刻意似地用明快的声音说着,摆了摆手。
“我不在意的,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而且功课很苦,这样就能干脆地放弃,爽快多了。”
想起她刚刚提到律子小姐时两眼发光的样子,就完全看不出她有多爽快。她不仅仅是放弃了钢琴,还失去了活动左手的自由,怎么可能没关系。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我把话题转回高柳教授身上。
在接受工作后过了许久,我才知道自己负责作词的电影主题歌要由一个叫美树本悠真的演员来唱。当我带着写有第十几份歌词的笔记本来到“吞天楼”的工作室时,发现除了律子小姐和皆川先生外,还有一个高个子男性也一起等在那里。他身上散发着非常华丽的气质。正当我感觉似曾相识,对方摘下墨镜朝我转了过来。那是一张电视剧和电影里经常见到的脸。
“我要唱的歌一直没有完成,就来看看情况。”听了他的话,我惊呆了。说起美树本悠真,他作为唱作歌手也很有名,还出了几张销量过百万的专辑。在我眼前把歌词读过一遍后,他就把笔记本扔进了垃圾桶。
“所以我不是都说过好几次让我来作词就好了吗?”
除了笔记本受到的待遇以外,我举双手赞同他的意见。律子小姐捡起笔记本看过一遍后又放回了垃圾桶。最后皆川先生也做了相同的事。姑且不论我容易受伤的心,真希望他们更珍惜森林资源。
“这家伙是哪里来的什么人啊?为什么非要把作词的事交给这小子不可?”
美树本悠真指着我朝皆川先生问道。电视上那个清爽好青年的模样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这种带刺的态度,不过见人下菜碟也是人之常情,他这个样子也是当然的吧。
“这个吧,以前我也说过……”皆川先生陷入犹豫。
“那个东西确实没法用,”律子小姐打着哈欠用下巴比了比垃圾桶,“不过不久以后就能写出远比你的还好的歌词哦,美树本君。如果不是他的歌词,我就不能提供曲子。”
喂别说了啊。我无声地抱怨。美树本悠真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了。
“我说啊,莲见小姐,说想要委托你作曲的是我,所以这边也打算尽可能接受你任性的想法,但我是有时间安排的啊。”
他的语气越来越可怕。
“你说的‘不久以后’是多久啊,你在开玩笑吗?我可是要摄影,还有宣传片的计划也不能改啊,要是赶不上期限的话再好的名曲都只是一张纸片!”
“我会让他赶上的。”
律子小姐满不在乎地说:
“按我的计算,还有三周的余地。看,皆川只是一脸不痛快地沉默着但是没有否定吧?我保证这三周内拿出让你满意的歌词。”
“让写了那页垃圾的家伙来?”
“让写了那页垃圾的家伙来,没错。”
律子小姐只留下了这句话,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工作室。她消失在门外的动作实在太过干脆,我来不及叫住她或是追上去,结果回过神来感到全身都凉了。唯一一个(姑且算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已经走了。美树本悠真皱起眉头瞪着我,皆川先生脸上直到刚才还挂着的推销员一般的和善表情也消失了。
“你叫叶山,是吧?”
美树本悠真一屁股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满脸嫌弃地说:
“你是什么人?是外行吧?为什么突然就交给你作词啊?拉了什么关系?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
“不、不是啊。”我用力摇头,然后求助似地朝皆川先生看去。这时候比起我的辩解,从制作人的立场来说明要好得多。
“我不是说了吗,莲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