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缪尔脊背一阵颤抖。他轻笑一声摇摇头。
“有什么好笑的?”阿里曼问。
“没什么,”他说。“我只是在想,勒缪尔高蒙,一个时而埋头学术,时而醉心奥秘的人,是如何能够与一位基因改造后的超人战士坐而对饮的?两年之前,如果有人说我将与你像今日这般交谈,我一定会认为他疯了。”
“我颇有同感,”阿里曼向他保证道。
“那就让我们为了新的体验而干杯,”勒缪尔说道,举起杯子。
他们开怀畅饮,享受着当下的独特气氛。当他确信时机成熟之后,勒缪尔开口说道,“你从未回答我的问题。”
“哪个问题?”
“当你用那些卡牌训练我的时候,”勒缪尔说。“我曾经问过你是哪种预言者,是天赋异禀,和以太有着内在的连结,还是必须为了分毫的真相而倾尽全力?我猜测你是前者。”
“曾经是的,没错,”阿里曼说道,勒缪尔在他的灵气中读到了自豪,但也有悔恨。“我能够将未来的线索从以太之中信手拈来,引导我的学会在战场与图书馆中都踏上最为有效的道路,但如今我不得不耗费很多精力才能窥探未来的走向,哪怕只是惊鸿一瞥。”
“是什么变了?”
阿里曼站起身绕开书桌,拾起那叠纸牌,用专家级的手法开始洗牌。他在赌场里肯定能如鱼得水,勒缪尔心想。阿里曼让一张张纸牌在自己指尖飞旋,展现出超凡的轻巧和灵活,而且他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浩瀚之洋的波浪瞬息万变,它所带来的影响涨落不止。奔腾的怒涛可以在眨眼间变成细微的溪流。和缓的水面可以骤然扬起狂暴的台风。每个人的力量在它一念之间就会天差地别,它正像一位善变的情人,其好恶如同暗夜中的一点萤火般转瞬即逝。”
“依你所言,它仿佛具有生命,”勒缪尔说道,看着阿里曼眼中那充满期望的空洞目光。阿里曼微笑起来,将纸牌放回桌面。
“或许如此,”他说。“古代地球的水手常说他们有两位配偶,一位是家中妻子,另一位则是大海。两者都满怀嫉妒,而据说每个海员都会因其中一个丢掉性命。常年与以太相伴就像同时踏足两个世界。二者都颇具危险,但我们可以学着去阅读它们的变化,在两者之间往复跃动。关键在于如何预测那些瞬间,在力量的巅峰消退之前及时抓住它。”
勒缪尔探过身用手指敲了敲那叠金色背面的纸牌。
“我猜我还没学会那招,”他说。
“确实,预言恐怕不是你的长项,”阿里曼同意道,“不过你在读取灵气上展现出了一定的技巧。或许我可以替你约见天枭学派的乌希扎尔。他可以培养你这方面的能力。”
“我总会听到这些学派,但为何要划分各种专精?”勒缪尔问道。“我曾经师从的巫医们会用很多不同的方法来帮助他们的村镇。他们并没有将自己局限在某一个特定领域里。为什么你的军团要将其掌握的学识划分成诸多学派?”
“你所提到的巫医仅仅从浩瀚之洋中学到了一点皮毛,勒缪尔。即使与最具天赋的巫医相比,任何一个千子学派中最低级的学徒都能够理解并运用更多奥秘。”
“我毫不怀疑,”勒缪尔说着,又喝了一口酒。“但无论如何,为什么有这些学派?”
阿里曼微笑起来说道,“喝完你的酒,我会给你讲讲马格纳斯首次踏入普罗斯佩罗废土的旅程。”
“普罗斯佩罗是一个天堂,”阿里曼开口道。“一个充满光与美的星球。它的群山是直上云霄的洁白利齿,它的森林茂盛地超乎想象,它的海洋生机盎然。它是一个重返荣光的世界,但它并非向来如此。在马格纳斯降临之前很久,普罗斯佩罗就早已近乎荒废。”
阿里曼从他的书架顶层拿起一个冷钢盒子,放在勒缪尔面前的书桌上。他打开盒盖,展示出一个明显属于异形生物的丑陋头骨,表面如同漆器般黝黑而光亮。那拥有一对庞大下颚和两个巨型眼窝的修长昆虫头颅令人无比反感。
“那是什么?”勒缪尔厌恶地撇着嘴问道。
“这是一枚经过处理的噬灵蜂头部外骨骼,那是普罗斯佩罗上一种原生的异形掠食者。”
“-->"><b>本章未完</b>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呢?”
“因为若不是这些生物,千子的学派就不会出现。”
“我不明白。”
“我会给你讲清楚,”阿里曼说着,将那头骨从铁盒里取出来,举到勒缪尔面前,“别担心,它早就死了,残存的灵气也已经弥散到浩瀚之洋里。”
“还是算了。那对颚骨看起来能把一个人的脑袋拧下来。”
“的确可以,但那并非噬灵蜂如此危险的原因。它最为强大的武器是其繁殖机制。雌性噬灵蜂会受到灵能信号的吸引,同时它们拥有一些非常基本的感应和心控能力。当虫卵成熟的时候,雌性会寻找暴露在以太之中未受保护的心灵作为宿主,并利用灵能将一团卵植入其大脑。”
“那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