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丑角,杰德,捧着一个石雕头颅。它受了一些损伤,不是很完整,大概是柚子大小。索耐卡很想念柚子。
希班转头看看索耐卡。索耐卡怀疑地挑起一边眉毛。
“放到队列里,杰德,”希班建议道。
那个丑角走到凉棚前面炽热的沙地上,喘着粗气,弯下腰看着摆在地上的那一串头颅。它们是按照大小顺序排列的,一头是和花生差不多大的,另一头大约是苹果大小。而杰德拿来的这个明显是最大的。他把自己的战利品摆在了最前面。
“丑角,得一分,”希班说。
索耐卡优雅地点点头。
“喝一杯去吧,杰德,”希班说,那个丑角兴奋地跑到旁边,给自己接了一杯冰凉的酒。
希班从金色小盒里捻出一点派粉吸了,靠回椅子上,叹了口气。“这地方不错,”他说,“但我想念战场了。”
索耐卡点点头。
希班长了一张猴子脸,大脑门,宽嘴唇,扁平的鼻子。他晒黑的前额很高,长长的白发像瀑布般垂到后背。他喉咙和胸口上嵌着破片的肿块让人很难忽视。那些疣状组织很是特别。医疗人员处理并缝合了其中一些,但据他们说剩下的就只能慢慢消退了。他满是疤痕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得了甲状腺肿一样。
希班给索耐卡讲过,他当时奇袭了一队正在埋设炸弹的诺斯人。在随后的枪战中,诺斯人引爆了炸弹,把他们自己全都炸死,也炸伤了希班和他的士兵。有些破片不是金属,而是诺斯人的骨头。
“我听说孟罗港在开战,”希班说。
“我也听说了,”索耐卡说。
又一个士兵跑过来。是欧枚德,一个舞者。他亮出自己找到的头颅。
“放过去,”索耐卡说。
欧枚德把那枚头颅放在队列里。他的石雕头颅几乎比所有的都大,除了刚刚被丑角放在最前面的那个。
“裁判!”希班喊道。
那个军务部副官应声从他们身后那座砖房的凉爽阴影里走出来,满脸的无奈。整个下午,两位少校不停地把他叫出来。这次,他自觉地拿上了数码标尺。
“还是这些,长官?”他问道。
希班对着那一排石雕头颅晃了晃手指。“我们很重视你公正的裁决,我的朋友。”
副官走到阳光下面,用标尺测量了那个被喘着粗气,满身汗水的欧枚德带回来的头颅,随后站起身,看着两位仰躺在凉棚下面的少校。
“喔,行了,别卖关子,”索耐卡说。
“这个头颅比队列中最大的那个小八微米,”副官叹了口气,“但比排第二的那个大两微米。”
欧枚德兴奋地挥着拳头,还扭了支小舞来庆祝胜利。希班唏嘘了一阵。索耐卡微笑起来。
“舞者,得一分,”他说。“欧枚德?交给你了。”
欧枚德把他捡到的头颅挤到队列最前面的位置上,抄起杰德刚刚放在这里的,用全力扔到了下方的空地里。瞬间那个石雕头颅就迷失在上百万个同类里。
“自己倒一杯去吧,”索耐卡对欧枚德说。他瞥了一眼希班。“日落还多久?八十分钟?”
“还有的是时间,”希班自信地回答。
“我觉得,”他们身后的一个声音说道,“你们手头的闲工夫也太多了。”
索耐卡从他的躺椅上跳起来。赫塔多布朗兹就笑着站在凉棚的阴影里。
“赫特,你个老混蛋!”索耐卡喊道,拥抱住他的朋友。“你跑到这儿来干毛?”
“为了我的二十块钱,连本带利,”布朗兹微笑着回答。
“这是狄米希班,”索耐卡笑起来,指着他刚刚站起身的同伴说。
“我认识狄米希班,”布朗兹说道,拥抱住那个丑角少校,拍着他的后背。“赞提纳姆星球,恩?”
“我依稀记得你当时也在那儿,”希班说。“最近怎么样啊,你个死胖子?”
“还行,还行。”
“喝一杯,”索耐卡说道。
“喔,好啊,”布朗兹回答。他的护甲上沾满了尘土。他扯下自己的披风和武器带,坐了下来。
“你们这个游戏,有规则么?”
“很多,很多规则,”希班说。
“押钱了么?”
“有钱,也有酒,”索耐卡说着,给他的老朋友倒了一杯。
“两支队伍,”希班说道,“丑角和舞者,一边五个人。他们在那片空地上找石雕的头颅,带回到这儿。所有头颅按大小个儿排成一列。捡回来一个头颅就有一杯酒喝。这是为了激励他们,明白吧?游戏在日落结束。队列里最大的那个头颅是谁带回来的,谁的队伍就胜利。”
“那就让你的小伙子们找一个那种大家伙滚回来,”布朗兹指着百米之外躺在沙地上的巨型石球说。“游戏结束。”
“啊,但我们要的是精细,”索耐卡说。
“真的?”布朗兹微笑着,啜饮他杯中的酒。
希班点点头。“如果一支队伍捡回来的比队列里最大的那个头颅小,但又比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