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回答。“这样的事情可是前所未有。不过当然,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也是莫大的责任,”伽兹德平静地注视着纳迦什,“和平与繁荣的时代会诱使一度理智的人做出轻率的决定。”
大司祭严肃地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言之有理,伽兹德。我明白为什么我父亲如此看重你的忠告了。”
伽兹德随意地摆了摆手。“你父亲从来没有真正需要过我的忠告,”他回答。“只是他从来遇事都考虑的太多。如果说我为他做了什么,那就是敦促他在形势需要的时候立刻采取行动。在毒蛇吐信之前杀死它。”纳迦什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说得好伽兹德,说得好。”
大维齐尔微笑道:“很荣幸能像往常一样侍奉,”并再次低头示意。他走到一边,指着王庭的入口。“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你的兄弟正忙着接收各城邦的礼物呢。听到你的消息他会很高兴的。”
纳迦什点了点头,再次迈步于巨大的砂岩柱之间,来到左右矗立着阿萨芙与盖赫布雕像的大门处。盖赫布站在大门右侧,左手拿着收割镰刀,右手抬起,呈守护之姿,将不幸和邪恶的灵魂拒之门外。
阿萨芙在她的胸前交叉双手,她姣好的面貌平静而诱人。金叶装饰着女神的头和手腕,光芒辉映在旁边盖赫布的刀刃上。这些雕像展示了一国巨大的财富和权力,仅仅是将那些粗糙的玄武岩从脆峰运来就花了十年的时间,还有四千多名奴隶的性命。但与眼前那巨大的王庭相比,它们依旧显得苍白无力。
塞特拉王庭超过二百步长,四十步宽,巨大的抛光大理石柱支撑起四十八英尺高的天花板。砂岩墙壁和地板上均覆以紫色的大理石砖,并饰以红玛瑙和金线,沿大厅排列的黄铜火盆将王庭映照的熠熠生辉。宏伟的大厅里四溢着凉爽而芬芳的空气,香味来自大厅尽头的高台,它两侧的火盆中正焖烧着名贵香熏。
曾几何时,塞特拉王庭是整个尼赫喀拉最宏伟的大殿,直到塞特拉去世几百年后其豪华程度才被夸塔(Quatar)的白宫所超越,不过它仍旧足以装下所有的喀穆里贵族,连带他们的家眷与奴仆。就连纳迦什当年也曾被眼前这纯粹的奇观所震惊。然而,今天这座大殿似乎有些不堪重负,里面的人几乎要从门口挤出来了,咆哮与窃窃私语汇合成一阵阵奇异的声浪,在巨大的石柱间回荡。
在克特普执政期间,他一直努力寻求将所有尼赫喀拉城邦团结起来——作为一个统一的帝国,或者一个城邦间的联盟——因而发起了大量的谈判和策略探讨,说服尼赫喀拉各邦在生者之城建立起永久性大使馆。如今,这些大使馆的代表们挤满了这座大殿,每一位大使都带着慷慨的礼物,用于陪伴克特普前往来世,顺便巩固自己与王位继任者的关系。从他站的地方看去,纳迦什可以看到来自巴格的代表团,他们穿着黑色的沙漠长袍,戴着头巾,正在一群奴隶的簇拥下交头接耳,奴隶身上则背着用马车从遥远南方运来的贵重香料。在他们旁边,金色皮肤的卡-萨拜人如巨人般矗立着,他们将粗壮的手臂交叉于胸前,仔细地观察着别人的行动,他们旁边打开的箱子中装着抛光过的铜锭。在大厅深处右侧,大司祭发现了一群朝臣和贵族,他们身上的丝绸长袍属于遥远的莱弥亚,他们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警觉,但纳迦什注意到他们的眼睛因疲惫而失神,神情也变得迟钝了。毫无疑问,就是他们护送着瑟特普的新娘一路沿薇缇河而来,即便在最好的时段那也是一趟艰难的旅程,而这次结亲如此匆忙,想必旅途也更加艰苦。他不禁在想,这些富有而颓废的莱弥亚人给自己死去的父亲带来了什么礼物呢?
就在这时,莱弥亚人的注意力,实际上,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正在向高台行进的队伍。身着白裙和肩带斗篷的贵族们列队前行,旁边是有着光亮绿色皮肤和黑长直发的高大乌沙/比提护卫。纳迦什一眼便看出,这些是赞达里的战士,构筑起喀穆里失败的建筑师。
卡夫如也注意到了这一切,悄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主人?”
纳迦什示意他的仆人保持沉默。他皱起眉头,迅速向大殿右侧走去,主仆二人随后便在殿墙与石柱间的阴影中穿行。在黑暗中,数十名王室奴隶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每个人都专心想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觉察到是谁经过了他们身边。
“赞达里的祭司王奈库蔑特(Nekumet)是个心思缜密而狡猾的人,”纳迦什嘶嘶地说。“去年,他邀请各邦就那些荒谬的贸易争端与喀穆里开战,现在他试图取代我们成为尼赫喀拉的领导力量。这只是他宏大战略的下一步。”
大司祭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迅速移动,在几分钟内到达了大殿的尽头,在那里,阴影也被乌沙/比提警惕的眼睛所监视。不过年轻的保镖们看到纳迦什靠近便低头鞠躬,让他悄悄混进了高台下的维齐尔与朝臣们之中。
纳迦什注意到维齐尔们已经乱了方寸。他们在相互低语,讨论事情时比划着一种急迫的、激动的手势。不耐烦的大司祭推开一群群花白胡子的官员,直到他几乎站在国王的宝座前。
生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