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种着实夕送的雪花莲的花盆。
“妹妹是为了送我生日礼物才会被杀——”
我大口喘着气,感觉喉咙要哑了,视线被眼泪挡住,看不见前面,不知是不是太多血冲上头,意识浑浊不清。
公园里鸦雀无声。
没有鼓掌,没有欢呼,也没有奚落。
四周被寂静笼罩。
该说的都说了。但,还没有结束。
我用一只胳膊拉过梓。
SAT的队员明显一阵紧张,他们压低姿势,随时准备向我突击。
说好的十分钟了已经过去了吧,差不多该收场了。
“我想知道真相。”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那就是我的愿望。”
我轻轻松开扩音器,把手机丢向前方。这样,能听到我声音的就只有梓一人。
我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抱歉,梓,我还是无法实现和你的约定。
梓呻吟着,想要说什么。
但不等话说出口,我便用力把她朝前推开。她身体很轻,毫无阻碍地从我身旁离开。
然后,我把手中菜刀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喉咙。
这是一道保险。
老实说,现在的我没办法知道人们有没有接受我说的话。他们可能只是把它当作一介罪犯的胡言妄语。
那样就糟透了。比津的恶行被掩埋,灰谷让被人当作百年一见的凶恶犯罪者逮捕,那样的话,梓的人生——
光是想象这种凄惨的结局,我就要留下眼泪。
不过,没事的。
如果是十五岁少年自杀前的倾诉,人们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我,是恐怖分子。
到了最后,就必须让自己成为掀翻整个世界的炸弹。
在场的人恐怕也意识到了我的行动。
警官的叫骂声传来,SAT队员正冲向这里。
抬头看去,比津正愣着,脸上没有活力。人群中,安藤先生大声高喊着什么。
梓瘫坐在地上,瞪圆了眼睛。
菜刀即将刺入喉咙,这时有什么东西飘落在手上。
是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了。
看到那片白色,我想起梓曾说过的话。在最后的时刻,她给我讲了雪花莲的传说。
为雪赋予颜色的温柔的花。
她说得没错。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挣扎时,是雪花莲给了我希望。只不过,对我而言,它或许的确是死亡的象征。
如果我的遗体能像传说中那样成为雪花莲的花,那该有多美啊。
我用力握住菜刀。
最后听到的,是梓大声叫出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