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能猜出他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回答。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正面面对无法撼动的事实以及无法超越的壁垒。
我向他承认自己做不到的事。
「……我知道,我的涂鸦不可能杀死图像吧?」
笹宫默默点头同意。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就算能够封锁图像的能力,我的涂鸦──金丝雀依然没有杀死图像的力量。
而且也不是能够成长的能力。
换言之,无论我多努力都杀不死图像。
「……哎,就是这回事。当然了,如果找到方法也并非不可能──」
「我不需要无谓的同情。因为曾经抱持希望,所以……现在只是有点难受。纵然恼怒,但我刚刚亲自承认了这件事。」
每说出一句话,无奈的现实都让内心隐隐作痛,我不禁垂下头。
「……可是这样的话……」
自己亲口承认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报仇,才是最令我难过的事。
「……笹宫……我该怎么办……」
但比起无法亲手杀死图像,更让我痛苦的是──
我死命地忍住眼泪。
香是为了代替我才和图像战斗。
香会战斗是因为我太弱小。
这样一来──我岂不像是香的诅咒吗?
若我一直无法拥有力量,香也就无法脱离我的诅咒。
就是因为看不下去香奋不顾身地为我战斗,我才会想要追求力量。
哭泣无法解决问题──尽管明白这个道理,一滴泪还是无法抑制地落到地板上。
「──口原最近好像很烦恼。」
「……啥?」
突然说这干嘛?我用含泪的视线看著笹宫,但笹宫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口原听说你是因为向图像复仇才追求力量,好像开始烦恼起自己是为了改善懦弱的自己而战斗,这种理由真的好吗?」
被他一提,我想起之前好像有过这种对话……
「……所以,那又怎么样?」
「不,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口原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答案。」
笹宫以「不过──」做为转折。
「所谓的力量和强度,绝对不只是为了击倒图像而存在。能够在战斗中发挥的力量也不仅限于攻击。从这个层面来说,笼目的涂鸦拥有充足的实力。」
「……你以为我被吹捧几句就会飞上天吗?」
「不是,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对于瞭解自己的弱点和办不到的事的笼目,我想郑重地重新问你一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
「笼目纯,你是为了什么而变强,又是为了什么渴望战斗?」
──为了什么?
直到前几天,我应该都会马上回答是为了向图像复仇。
就连现在,这句话也几乎脱口而出。
但我压制住这个反应,把话吞了回去。
抑制住对图像的憎恨,重新定位追求力量的理由。
──根本不需要考虑。
我脑中浮现的是愚笨又鲁直、比谁都关怀朋友的死党的脸。
我用力擦去眼泪。
「……我想要为了香变强。」
尽管还有一点哭调,声音也有点颤抖,但我还是明确地说出口。
「我没有办法阻止香──既然没有办法阻止,至少希望能跟她并驾齐驱。我不想再让香单打独斗了!我也想一起战斗!」
「──这个理由不错。」
笹宫听到我现在的答案,展露出笑容。
「既然这样就好商量了,关于你力量的运用方法──不。」
笹宫不知道为何露出坏心眼的笑容望向门口。
──难道香站在门外!?我不禁转过视线。
「我来教导你们两人能力的运用方法。」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呢?
「──哦,你倒是说说看,想要让我们怎么战斗啊?」
映入眼帘的是将身体靠在门口、貌似开心似地抽著菸的队长?基羽圆治。
◆◆◆
「吁……」
我看到她的身影便刻意吐出长长的叹息。
「……水、水濑学姊。」
在我眼前的是,将带著蓝色光泽的黑发绑成侧边马尾的女孩──现在已经是二级抹消者的口原琴音。
「……哼,你不用露出这种恐惧的表情吧?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我在分部的走廊巧遇口原,看她的手上拿著飮料,应该是训练的休息时间吧?唉,不过这跟我无关。
──我在和眼前的她的决斗中获胜,获得对笹宫的命令权迄今也才一个多礼拜。结果我从那天起就一直在烦恼该下什么命令。
我本来要下的命令是『全力从事室长的工作』。
实际上……我对笹宫的印象相当……不,是稍微,只有些许改观。当然,我完全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