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的时候,远子都快哭了。」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每当想起远子学姐那悲伤的面孔、伤感的声音,喉咙就像被勒紧了,胸口就快裂开了。被远子学姐抓过的手臂就会疼的发烫——
想见远子学姐的想法。
与不能见远子学姐的想法,在心中激烈地相互碰撞……
——社团活动的时间到了。心叶。
牵着不愿意的我的手去部室的远子学姐。在柔和的金色夕阳中,我每天写着学姐的点心。
交稿的时候,远子学姐总是很高兴。
温柔的微笑。
明朗的声音。
虽然很想听,但是那种声音已经渐渐远去。学姐的身影、眼神也渐渐模糊。
「果然还是不想写第二部作品吗……?」
面对注视着我的佐佐木先生的提问,我还是紧闭着嘴唇,无法回答。
我找出租车送你回去,请在一楼的大堂等我,佐佐木先生说道。
「我做电车回去。」
「不,今天出了不少事情,累了吧。让我送你吧。」
正如佐佐木先生所说,虽然没有做什么运动,但是手和脚却都非常沉重。太阳穴一阵阵地疼。在电车的人群中挤来挤去的话情况估计会恶化,于是我接受了佐佐木先生的提议。
「谢谢。」
「我马上就去,你坐在沙发上等我。」
说完佐佐木先生又回到了自己的同事那边。
今天佐佐木先生因为主办方的工作应该也很忙的。却陪了我半天,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坐着手扶电梯前往一层,在前台用号码牌换回了大衣和书包。我穿上大衣,抱着书包,让身体陷在大堂的沙发里后,觉得身体好像更加沉重了。
因为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我还没有回家,母亲一定担心了。
琴吹同学也……
正打算打开手机时,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鲜艳的品蓝色晚礼服的身材苗条的女性。
「!」
我的心脏被撞响了,手中拿着手机屏住了呼吸。
身为流人的母亲的那个人,和站在麦克风前时一样,浑身被似乎是在拒绝着他人一样的冰冷、凛然的空气所包裹着。
我目不转睛,浑身僵硬地注视着。
她从前台接过似乎是很昂贵的毛皮大衣,优雅地披上后,向大堂正面的旋转门走去。
我的喉咙干渴异常。连眨眼都办不到,眼睛很痛。
这时,她回过头来。
不含有任何情感的绝对零度的瞳孔与我的视线相遇。
这一瞬间,她的眼神仿佛化为箭矢,插进了我的胸膛。
在相隔很远的地方,我们相互对视着。
无法呼吸,也无法转移视线,不知道就这个样子过了多久。
因为无法忍耐这种紧张,我站了起来,谦卑地向她靠近。
「樱井叶子小姐吧。那个……我是,圣条学园的井上心叶。远子学姐的后辈,曾经在您家门前和您见过一次。」
真是无法想象这个人是谁的母亲。
手脚、脖子、腰都细的让人吃惊,皮肤像蜡一般白而光滑。到底多少岁啊……既然是流人的母亲的话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就是超过四十岁也不奇怪。但是看起来就好像超越了年龄一般。
剪成短发的有光泽的栗色头发,笔直的鼻梁,涂红的嘴唇都完全感受不到温暖和生机,只是冰冷、端庄、压倒性的美丽。
她无言地看着我的脸。
「……」
「上次突然打扰真不好意思。而且……流人的母亲居然是作家樱井叶子,真是让我了一惊。」
「你现在,在写什么……?」
面对突然间清澈而冷淡的声音的提问,我哑口无言。
她依然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你是井上美羽吧。」
脸颊突然像燃烧般地火热。
她知道我是井上美羽!
仔细一想,连远子学姐和流人都知道我是美羽。身为评审委员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应征的原稿上写着我的真名、住址和简历。
「……写小说我已经放弃了。现在是普通的高中生。」
拼命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颤抖,我低语道。因为羞耻和愤怒,胸口就像被烤焦了一般地焦躁。这个人也会像远子学姐和流人一样劝我写小说吧。
但是,作家櫻井叶子,用没有兴趣的冰冷声音说道。
「这样比较好。因为你成不了作家。」
血液一下子涌上了我的大脑。
——这个写作者,是否能创作出其它作品,是个疑问。
全身被让人感到刺痛的羞耻感所袭击,看着无法呼吸的我,她宛如从天上俯视着我一样,淡然地继续说着。
「我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写小说的人。那个人的心很脆弱,没有能成为作家。」
我僵硬着,没能说出任何回应的话。
完全地被压倒了。
如果她是天空中高贵的月亮的话,